灰色的和平

2020.2.27 娱乐花边 30

《国土安全》是一部紧张悬疑,节奏紧凑的美剧,质量上乘,很有好莱坞大片的风范。

看完这部电视剧,最大的感受就是世界是灰色的,人性是灰色的,没有绝对的黑和白,高尚与卑鄙从来相拥而生,成佛与入魔不过一念之间。对人性的道德抱以奢望的人们,在这个系列故事中只会看见绝望。在那么瞬息万变错综复杂的国际环境之下,在不同的生命选择之间,没有人有能力保持超然的圣洁。面对一些堪称神圣的目的,道德最后也只能成为缴械的叛徒。

凯莉是个中情局的女情报员,像《天空之眼》中的上校一样,她有着坚韧不屈的非凡品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身材娇小又深受躁郁症困扰的她,身上几乎很难找到温婉柔美的女性气质,作风甚至比男性更强悍直接,为了反恐的最高目标,她可以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爱和身体。当她色诱恐怖分子年轻纯真的侄子的时候,当她差一点对自己浴缸中的女儿放手的时候,当她亦真亦假与布洛迪缠绵的时候,她毫无底线的作为几乎令人崩溃。可同样也是她,在反恐的战场上,缔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瓦解了一次又一次惊天危机,拯救了无数人的生命。幸运的人们在平淡无奇的风和日丽下,或行色匆匆或笑语嫣然,一如往日,却不知自己曾如何徘徊在炸弹的边缘,被死神冷峻的气息扫过,却终于飘然远去。

多少年教育的影响,间谍一词被根深蒂固地砸上了贬义的烙印,尽管全世界都盛传克格勃、中情局、军情六处、摩萨德的高明,但我们却没有办法对那些情报人员抱以敬意,克格勃在我们六零后的记忆里,甚至曾是恶魔的代名词。《国土安全》让我们了解了中情局谍报人员的工作生活,他们没有詹姆斯邦德那样的风流倜傥,魅力倾城,挥洒自如,但却真实可信,电视剧通过塑造一批用智慧和毅力在反恐战线上砥砺前行的谍报人员的形象,还原给我们一个客观的视角。                              

911以来,反恐的形势益发严峻。美国投入反恐的力量不可谓不庞大,但正如剧中女记者劳拉质疑的一样,恐怖主义没有因打击而消亡,相反却是越反越多,越反越疯狂。恐怖主义组织层出不穷,邪恶领袖和亡命暴徒前赴后继,竟隐有燎原之忧。对此,我不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是最好的选择。有些时候,温柔无力化解敌意,协商并不能换取和平,毒刺加导弹才是最有说服力的制裁和惩戒。但也可能有些时候,谈判和谅解才是通往和谐局面的必经之路,对正义声张的部分弃权只为保障最大程度遏制罪恶的蔓延。剧中,我们会看到,凯莉及同事们为了赢取他们认为的更持久的和平,时而需要雷霆手段,铁腕反击,时而需要隐忍仇恨,与虎谋皮。

在整个过程中,不少人不可避免地成为牺牲品,比如布洛迪。他们为反恐事业付出了自己全部的努力,承担了我们无法想象的危险,遭受了常人无法忍受的身心折磨,最后不仅没有青史留名,腰缠万贯,甚至没有资格获得一天安宁的生活,最令人难过的是,还有不少人付出了生命乃至名誉的惨烈代价。还有个别敌对阵营中的犹豫动摇者,他们不是CIA的坚定拥趸,甚至可能是滑头的骑墙派,但不可否认的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们做出了对人类文明有利的选择。可悲的是,他们在人类的编年史上,要么不见一鳞半爪,要么留下的却依然是恐怖分子的丑陋嘴脸。这些悲情人物,或许其生之使命就是逆转很多人命运的转轮,但其功勋却注定不会被芸芸众生所铭记和缅怀。即便有个别知情者明晰内情,也无能为力,那一面象征尊荣的纪念墙上,不会有代表他们的五角星。

现代科技已经如此发达,但真相依然如此浑浊,成功者书写的历史还是那个任人描画装扮的小女孩。尤其是传统道德伦理的号角如此嘹亮,横扫每一个角落,令人性中真实的善恶之音微弱到无法细辨。所谓的文明社会,不推崇真实,更不包容异见,而只强调主流。它不允许一个摇摆分子成为拯救万民的英雄,也不敢宣称为了正义,曾踏过幽暗不见光的泥泞。

生命面对的选择永远不可能有标准答案,女记者维护的知情权和对线人的保护都理直气壮,但情报部门的立场也无可厚非,在生命的天平上找均衡点绝非闲庭信步般优雅,怎么选都情有可原,怎么选也都罪孽深重。我只能说,我们今天的平静生活得来不易,不知有多少人为此付出了重若千钧的代价。不要以为那些黑暗离我们极为遥远,世界一体的语境下,没有哪一片土地可以高枕无忧地独善其身。我们不应掩耳盗铃地无视世间邪恶的暗流,但我们仍然可以笃信人性中的光明,接纳最真实的世界样貌,感激所有为了和平曾付出巨大牺牲的人们,珍惜并充分享受每一刻和平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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